Thursday, July 25, 2013

灿烂的昨天

人的本质就是念旧的,无论你愿意承认与否。
不管你是个冷血心肠还是热血沸腾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不小心掉入回忆的坑吧。




#






我嫲嫲(广东话,意“爸爸的妈妈”)是个公认的美人胚。
走在路上,不认识的甲乙丙丁哈拉都会指着嫲嫲,问我:“你妈噢?”
我都不知道该为嫲嫲开心好,还是自己撞豆腐墙死掉算了 -__-



嫲嫲今年七十五,样子却像个刚步入六十的小富婆。
皮肤保养得好、浓眉大眼、高挑的身材,我输得服服帖帖,输得彻底。
不过啊,挽着她的手在街上走走,纵使吸引来的眼光不是朝我而来,我还是很自豪一下的,我嫲嫲那么美咧,呵呵。




想到接下来漫长的日子会在离家很远的吉兰丹度过,想到我嫲嫲,有点不忍。
一时冲动,放工后连凉也还没冲就跑去嫲嫲的房间找她谈天,给她按摩。
婆孙俩以广东话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嫲嫲在训练我的广东话哈哈哈)



爷爷中风去世后她的日子虽然清闲许多,但更多的还是孤单和寂寞。
这段日子,嫲嫲不需再多费心思照顾爷爷,听似悠闲,其实不然。
每天的时间从早上的晨走、早餐、看报纸、做sudoku、等吃饭、看电视、等吃饭、听收音机、等睡觉时间、睡觉。
最近能让她开心的,就是把家里的碎布都挖出来给她,任她把一块一块的布碎拼凑起来,制成一个又一个的花布被单,送给别人。日复一日



不知道聊到什么了,嫲嫲兴致一来,就把旧的照片本子搬了出来。
我虽然全身臭臭,但我还是想三八一下嫲嫲和爷爷的爱情故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留了下来。(小小声:教小学生的职业病是这样的,一篇文章一定要有谚语格言 :P)




好啦,其实重点是这些,我嫲嫲年轻时的照片。



十二岁的嫲嫲。






十八岁的嫲嫲。






当了三个小孩的妈的嫲嫲。





因为被男孩子追到不敢去学校,到最后被迫辍学的嫲嫲。






在想我爷爷何方神圣能追到我嫲嫲吧?喏,风靡一时的北马歌王就是我爷爷。






好啦,整篇的重点是,我嫲嫲很美,我好像没有遗传到多少啦 :')

Wednesday, July 24, 2013

决定


好吧,这篇来个速战速决的。
这个月来做了不少轰动性的决定。
包括:

决定在补习中心罢工
决定饥饿三十不喝豆奶
决定来个短暂的呼吸
决定把原订今年进英国大学的决定押后至明年
决定以后要报读的大学



多一个月,你们等着看到我在吉兰丹 USM Kubang Kerian check-in 吧 :')

Wednesday, July 17, 2013

红色里的绿



在那里工作的将近两个月,我坚持不用藤编上课,也不体罚孩子。
或许是知道自己在那里反正『时日不多』,不用怕孩子爬上头来;或许是自己小时候有被妈妈鞭打(一直到四年级这样),想尝试看没有藤编下长大的孩子会不会不一样一些。
所以,在面对这名所有老师都抓头的孩子——乐斌,我可是想尽了法子,让他乖乖地诚实告诉我,他今天在学校有功课。




安亲班有个时段是给学生完成学校功课的,每名学生将在每个星期一领导一份『功课纸』,让学生填写当天的功课,好让老师查阅他/她的作业后签名,然后再由孩子带回家给家长签名,证明学校功课有完成。



乐斌 Lok Ban,一个我又爱又恨的顽皮蛋。
每天老说,啊我没有功课,我真的没有功课。
还那副理直气壮地说,老师你检查我的书包啊。
对于一个华小学生来说,长期没有功课是一件可疑的事,尤其是当你知道他的班主任是个很尽责很爱给功课的老师来说。(我母校的老师,其实我都很熟悉的呵呵)。



话说回来,乐斌在班上抄东西字体歪歪斜斜,对马来文华文都兴致缺缺,上课要让他专心是个很大的挑战。
唯独不同的地方,他对数字的热爱,是从眼睛里闪出来的那种,很炽热很单纯。
课堂开始前,都会依照院长的吩咐,给他做额外的数学练习。
他做得很快,答案却常常因为字体潦草,错错错地下场。
奇怪的是,他对数学的热诚,丝毫不减。我越是给,他越是开心,越是做,却越是错。



一个月过去,他依旧说自己没有功课,依旧爱玩笔芯盒,依旧喜欢数字。



分派成绩册的日子到了,难看的不只是他的成绩,还有他父母的脸。
老师投诉,他的功课怎么老不交?
回到来后,他被院长训了一顿。
院长离开课室以后,我坐在他身边,轻轻地问他,喂乐斌,今天又没有功课啊(他的同班同学说有)。
他摇头,说没有。
我问他,真没有?他摇头。
我发怒了,我说,这阵子来当每个老师都要放弃你的时候,我相信你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
我拿了一张纸,要他罚写一百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老师说我没有功课了。
我说,明天交。




第二天,看他眼睛肿肿的,被罚了么,我问。
他不敢看我,点头。
我笑笑问他,写完了没?
他摇头。
为什么,我问他。
他说,八点就睡了,跪香。
没跟妈妈说你有罚写吗,我试着平心静气跟他说话。
他摇头。



我直起身子,说,乐斌我真的想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相信你,但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回到我的座位上,在想,或许教孩子真的需要藤编吧。
可是,我做不到。




第三天,同班同学说乐斌以后不会来了,他妈妈要让他换去另个一对一的老师。
我虽然笑着说,好啊我的三大天王少一个了。
可我的心疼了,到现在还会一直想起那个有些胖胖,在我走路回家时会对我打招呼的乐斌。
他曾经因为跟朋友借钱一事,哭得凶,我买了他的簿子,给他换了钱。我记得他那时候的哽咽和最后的破涕而笑。
那个会围着我团团转的乐斌。




第四天,一个同学跟我说,嘿老师你知道吗,乐斌他的珠心算拿全中心第一名耶。




或许,他会遇到他的伯乐吧。





#



现在的教育制度就像一丛血红色的玫瑰。
每朵玫瑰会选择放弃叶子,目的就是要绽放出比人更漂亮的自己。
然而,在红色的湖泊之中,
有这么一片绿叶怎样都坚持留在那里。

后来后来,旁边的玫瑰因为没有叶子,没有叶绿色,最终枯萎了。
绿叶被路人发现了,
它胜利了。



很多个夜晚我在想,或许乐斌就是那片绿叶,我会不会是那全身带刺的笨玫瑰呢。

Tuesday, July 16, 2013

Hujan Kelmarin

Tak ingin lagi rasanya ku bercinta
Setelah ku rasa perih
Kegagalan ini membuatku tak berdaya

——《Hujan Kelmarin》Taxi。






一直都很喜欢雨。
不做作,不悲伤,纯粹喜欢听它滴滴答答。
或许是因为这样,十一岁的我,在网上把自己称作小雨点吧。



昨天从饥饿三十回来。
离开营地之前,天空灰灰的,偶尔头顶上会滴到一些小水珠。
想起倒数活动由歌手们演唱的那几首马来歌曲《Gemuruh》和《Kau Ilhamku》,在身边的人都安静下来或是转身离开现场跑厕所的当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很兴奋地唱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个人。



郑婉佩。





#



这首歌是在我们毕业前几天,马来室友临时介绍的一首歌,听了副歌前半段,就朗朗哼着了。
可能这叫默契。虽然从今以后要各分东西。




Tuesday, July 9, 2013

没有戴眼镜的天使




不知不觉,在安亲班那里教书已经超过一个月了。
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想写,奈何每天放工后都疲惫不堪,常常连凉都不冲就倒在地上睡,直到妈妈拿着勺子来把我敲醒,说:“呀你这个脏鬼,吃晚餐了啦,然后好去冲凉啦。”



#




这个一年级的小男孩名叫 Jeremy。
他是我踏入安亲班所接触到的第一个小孩。
那时候我在门口要签名报到,在窄小的门口碰见了他和另个男人。
我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瞧,再打量他身边的那个面目清秀的华人男子。


—— “这个小男孩的样子像个巫裔呢,难不成这个华人男子是他的司机还是什么的哦,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的 O_O”



结果我教的第一个班就是 Jeremy 的班,一年级。
由于第一天上班,进班也比较早,做课前准备的事。
看到他一手拿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就随口问他,嘿你叫什么名字。
他当我没到,只是偶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一下,头一直低着。
我闲着无聊,就问他班上有多少个同学啊(其实我已经看到墙壁上的名单了)。
他把手指拿出来比了比,小小声说:“四”。(明明是七个)
我坐在他旁边,把他的手抬高了起来,教他一个一个地数。
他兴奋了,越念越大声。



后来,其他的小孩陆陆续续进班了,无不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那里继续啃着面包喃喃自语,说,我妈妈是个印度人。
小孩子们绕着他而走,跟我说,老师啊不用管他的。
我皱眉,说,你们喜欢别人这样子来远离你们吗。



他的头一直低着,上课也因为没有同学愿意跟他互动而显得无聊,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不专心上课,拿着铅笔在手中转来转去就是不愿意抄白板上的字。
这时,班上另个不能乖乖的顽皮蛋——锦鸿也耐不住性子上课了,把书本搬到了 Jeremy 身边,大声地唱歌。



“Miss Chong,我跟你说哦,其实Jeremy的妈妈不是印度人,是个马来人!”
“不过哦,从小就没有妈妈了的。”
“他爸爸是个华人!不过好像也不能叫做华人了 horr。”
“每天给 Jeremy 吃外面那个椰浆饭就好了啦。随便的啦。”





#




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很有意思叫做《Tan Hong Ming》的国庆日短片,由我很喜欢的一名已故本地导演 Yasmin Ahmad 指导的作品。



很喜欢片子的最后一句话:

Our children are colour blind, shouldn't we keep them that way?

Monday, July 1, 2013

You and Me

All of the things that I want to say just aren't coming out right
I'm tripping on words

——《You and Me》Lifehouse。









从小就喜欢听歌,一直都相信着,每个灵魂都有一首代表曲。
可能是他曾经向我介绍过的歌,可能是她最喜欢哼哼的调子,可能是某句歌词让我联想到你。



很多年以后,我可能不再记得你说过的话,还有那些让人睡不着的夜晚。
但每当看到你的名字,我依旧会想起那一首代表着你,和过去的歌。



你很特别。不为什么,只因为你让我爱上了这首歌。



吉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