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30, 2013

Fly Away

You can fly so highKeep your gaze upon the skyI'll be prayin every step along the wayEven though it breaks my heart to know we'll be so far apartI love you   too much to make you stayBaby fly away

—— 《Fly Away》Corrinne May.








这几天都在想着一些事。关于离开、珍惜、和爱。
握太紧了会疼,松开了就没了。
可是啊,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有新的领悟。
说的是一个母亲和女儿的故事。


因为爱,所以放开。
因为爱,所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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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着阿姨妈妈弟弟去探望老西谷了(即潮州话的“老舅公”之意,我外婆的哥哥)。
说话依旧眉飞色舞的他,怎样看都不觉得他是个九十岁左右的汉子。
看到他身体健康我们都非常高兴,听他说下个星期还要坐飞机去中国汕头探亲,再去香港当亲戚团的领头,我们坐在他身边微笑点头。
真是个老顽童,呵。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叫我 FEI MUI (肥妹)而我丝毫都不会难过的人。
虽然我算是他的远房亲戚(他妹妹的外孙),我们却亲得像亲爷孙那样。
我们不常见面,但每次见面,他都会亲切地管 FEI MUI FEI MUI 地叫我,说,就算我瘦了他还是把我当成他的 FEI MUI。




他精通各国语言,是个生活将士。
他这一生中,除了有逃日本兵的历练之外,还在手术台上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我今天捉着他的左手臂,问他,这手上的疤哪来的?
他二话不说,走回房里挖了一本相本,里头很多照片和文字,记载着那时的故事。
那年2006,他的手臂不知为何被一种食肉细菌(Staphylococcus Aurelia)攻击,是马来西亚第一宗这样的案件,整支手臂面临被截肢的风险。
那时的我才六年级,只记得去医院探望过他,只是那时手臂被包扎着,不知道严重性,只知道,噢有细菌哦。




他说,当年我外婆一直为他哭,他还笑我外婆哭的样子难看,才逗得我外婆笑起来。
我外婆是个刚毅的女人,我从来都没看外婆哭过的。
他是我外婆仅剩在世的哥哥,今天我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见了外婆的倒影。
他们有同样漂亮而干净的淡蓝眼珠,不知是因为老年的关系,还是他们的唐家家族共有的特征。




后来,在超音波每日交替地清洗伤口之下,把手指的几根骨头给截掉,再把大腿的一大块皮移植到手臂那里,挣扎了很多日子,我的老西谷才恢复正常生活。
尾随的,是他太太患上老人痴呆症,中风,他一直不离不弃直到现在。
当他的孩子们都近乎放弃的时候,他的铁汉柔情,才是最明亮的光辉。




他的屋子坐落在斜坡上,汽车必须攀上四十五度的斜坡才能抵达家门口。
那斜坡,让我爸都不敢驾着车子而上,宁愿把车泊在一旁,步行上去。
而我的老西谷,每天日复一日地驾着车子上上下下那条斜坡,为的是载他的妻子在市区兜风一个小时,给她每天说着街上的故事;或是载送她去针灸,即便说医生们都说,要恢复正常的机率渺茫……




离别前我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转身的时候我又不争气地哭了。
虽说世间无常,但是我的水龙头就是这么地不吝啬为这些小感慨哭。




“老人家,能见一次是一次。”




然后才想起我跟他没有合过照。
不过又如何呢,记忆里记着,就好。
我耳边还隐隐听到,他说,你是我最可爱的 FEI MUI 了。





#面子书更新状态:


Dad says:" Life is like shit. You poo it, you flush it, then it's gone."

1 comment:

  1. FEI MUI 的笔墨永远都是那么轻易牵动人心,催人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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