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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ly 17, 2013

红色里的绿



在那里工作的将近两个月,我坚持不用藤编上课,也不体罚孩子。
或许是知道自己在那里反正『时日不多』,不用怕孩子爬上头来;或许是自己小时候有被妈妈鞭打(一直到四年级这样),想尝试看没有藤编下长大的孩子会不会不一样一些。
所以,在面对这名所有老师都抓头的孩子——乐斌,我可是想尽了法子,让他乖乖地诚实告诉我,他今天在学校有功课。




安亲班有个时段是给学生完成学校功课的,每名学生将在每个星期一领导一份『功课纸』,让学生填写当天的功课,好让老师查阅他/她的作业后签名,然后再由孩子带回家给家长签名,证明学校功课有完成。



乐斌 Lok Ban,一个我又爱又恨的顽皮蛋。
每天老说,啊我没有功课,我真的没有功课。
还那副理直气壮地说,老师你检查我的书包啊。
对于一个华小学生来说,长期没有功课是一件可疑的事,尤其是当你知道他的班主任是个很尽责很爱给功课的老师来说。(我母校的老师,其实我都很熟悉的呵呵)。



话说回来,乐斌在班上抄东西字体歪歪斜斜,对马来文华文都兴致缺缺,上课要让他专心是个很大的挑战。
唯独不同的地方,他对数字的热爱,是从眼睛里闪出来的那种,很炽热很单纯。
课堂开始前,都会依照院长的吩咐,给他做额外的数学练习。
他做得很快,答案却常常因为字体潦草,错错错地下场。
奇怪的是,他对数学的热诚,丝毫不减。我越是给,他越是开心,越是做,却越是错。



一个月过去,他依旧说自己没有功课,依旧爱玩笔芯盒,依旧喜欢数字。



分派成绩册的日子到了,难看的不只是他的成绩,还有他父母的脸。
老师投诉,他的功课怎么老不交?
回到来后,他被院长训了一顿。
院长离开课室以后,我坐在他身边,轻轻地问他,喂乐斌,今天又没有功课啊(他的同班同学说有)。
他摇头,说没有。
我问他,真没有?他摇头。
我发怒了,我说,这阵子来当每个老师都要放弃你的时候,我相信你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
我拿了一张纸,要他罚写一百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老师说我没有功课了。
我说,明天交。




第二天,看他眼睛肿肿的,被罚了么,我问。
他不敢看我,点头。
我笑笑问他,写完了没?
他摇头。
为什么,我问他。
他说,八点就睡了,跪香。
没跟妈妈说你有罚写吗,我试着平心静气跟他说话。
他摇头。



我直起身子,说,乐斌我真的想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相信你,但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回到我的座位上,在想,或许教孩子真的需要藤编吧。
可是,我做不到。




第三天,同班同学说乐斌以后不会来了,他妈妈要让他换去另个一对一的老师。
我虽然笑着说,好啊我的三大天王少一个了。
可我的心疼了,到现在还会一直想起那个有些胖胖,在我走路回家时会对我打招呼的乐斌。
他曾经因为跟朋友借钱一事,哭得凶,我买了他的簿子,给他换了钱。我记得他那时候的哽咽和最后的破涕而笑。
那个会围着我团团转的乐斌。




第四天,一个同学跟我说,嘿老师你知道吗,乐斌他的珠心算拿全中心第一名耶。




或许,他会遇到他的伯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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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教育制度就像一丛血红色的玫瑰。
每朵玫瑰会选择放弃叶子,目的就是要绽放出比人更漂亮的自己。
然而,在红色的湖泊之中,
有这么一片绿叶怎样都坚持留在那里。

后来后来,旁边的玫瑰因为没有叶子,没有叶绿色,最终枯萎了。
绿叶被路人发现了,
它胜利了。



很多个夜晚我在想,或许乐斌就是那片绿叶,我会不会是那全身带刺的笨玫瑰呢。

Tuesday, July 9, 2013

没有戴眼镜的天使




不知不觉,在安亲班那里教书已经超过一个月了。
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想写,奈何每天放工后都疲惫不堪,常常连凉都不冲就倒在地上睡,直到妈妈拿着勺子来把我敲醒,说:“呀你这个脏鬼,吃晚餐了啦,然后好去冲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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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年级的小男孩名叫 Jeremy。
他是我踏入安亲班所接触到的第一个小孩。
那时候我在门口要签名报到,在窄小的门口碰见了他和另个男人。
我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瞧,再打量他身边的那个面目清秀的华人男子。


—— “这个小男孩的样子像个巫裔呢,难不成这个华人男子是他的司机还是什么的哦,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的 O_O”



结果我教的第一个班就是 Jeremy 的班,一年级。
由于第一天上班,进班也比较早,做课前准备的事。
看到他一手拿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就随口问他,嘿你叫什么名字。
他当我没到,只是偶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一下,头一直低着。
我闲着无聊,就问他班上有多少个同学啊(其实我已经看到墙壁上的名单了)。
他把手指拿出来比了比,小小声说:“四”。(明明是七个)
我坐在他旁边,把他的手抬高了起来,教他一个一个地数。
他兴奋了,越念越大声。



后来,其他的小孩陆陆续续进班了,无不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那里继续啃着面包喃喃自语,说,我妈妈是个印度人。
小孩子们绕着他而走,跟我说,老师啊不用管他的。
我皱眉,说,你们喜欢别人这样子来远离你们吗。



他的头一直低着,上课也因为没有同学愿意跟他互动而显得无聊,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不专心上课,拿着铅笔在手中转来转去就是不愿意抄白板上的字。
这时,班上另个不能乖乖的顽皮蛋——锦鸿也耐不住性子上课了,把书本搬到了 Jeremy 身边,大声地唱歌。



“Miss Chong,我跟你说哦,其实Jeremy的妈妈不是印度人,是个马来人!”
“不过哦,从小就没有妈妈了的。”
“他爸爸是个华人!不过好像也不能叫做华人了 horr。”
“每天给 Jeremy 吃外面那个椰浆饭就好了啦。随便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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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很有意思叫做《Tan Hong Ming》的国庆日短片,由我很喜欢的一名已故本地导演 Yasmin Ahmad 指导的作品。



很喜欢片子的最后一句话:

Our children are colour blind, shouldn't we keep them that way?

Wednesday, June 26, 2013

泰迪熊的背后:题记




题记:

我一直都相信,每个孩子的本质都是善良的。
他们有着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最纯净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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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住家外面那所安亲班教书也快三个星期了。
从第一天的战战兢兢,到今天可以在课堂上比手划脚地讲故事,虽说还处在“扮猪吃老虎” 的阶段,我学到的,真的很多很多。
上课的第一个星期,我每天几乎都会犯错—— 进错班、忘了开冷气、找错负责老师拿上课资料、上课找不到班(我的天只有两层楼 ZOMG) etc etc。
回到家后都很累,原来教书一点都不简单,真的有点不明白妈妈、阿姨和表姐怎样熬过二三十年的教书生涯。
为了弥补我提早结束的四个月假期,我把周末都被填得满满的。
很快的,第二个星期一下子就过去了。




接触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一到五年级的孩子。
谢天谢地我没有教六年级那班,那班有一堆很皮的孩子,单代课一个小时我就投降了 ORZ /______\
教华文、马来文、数学、科学,我也觉得自己好神一下哈哈哈哈哈哈。
基本上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检查他们的功课,称之为『Homework Session』、然后有『Tuition』、接下来就是看着他们吃饭冲凉准备上课,最后在离开中心以前还有一个『唱歌』的环节。这些细节等我有机会再说 :D




关于【泰迪熊的背后】这一栏,我想说说关于那群小孩子的故事。
看着他们,有很多话想说。
就,Stay Tuned :)